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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24 | 蝎之回忆 体温计
类别(三看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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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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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38
七月,烈曰如火,万里无云。这样的天气,驰骋天空固然会有习习凉风,但伴随的却是阳光的暴晒,所以,迪达拉选择和蝎并坐在树下,让他的大鸟停在一边,顺便鼓动蝎露出本体,好借他背后的两个扇子扇风。
“旦那,东西做了总得物尽其用不是,恩。”迪达拉拿出一把梳子梳理自己原本顺滑的金色长发。由于曰晒,他的头发变得干枯,似乎一点即燃,而前额的刘海又被汗水浸湿,湿湿答答的并成几缕,像极了海带。这个造型显然让他极为恼火,所以,他看着天,抱怨道:“什么天气,热得离谱。”
离开丑陋傀儡的蝎是个庸懒俊秀的红发少年,但秀气的外表并不代表他会温柔地说话,他冷笑一声回道:“热的话,干吗不把头发扎起来,装什么帅哥。”
迪达拉不高兴了:“旦那,我不是装,我就是帅哥好不好,恩。”
蝎接着笑,一边把傀儡里的零件装置卸下檫拭上油。迪达拉好奇地张过来看。蝎喝道:“不要弄坏了,小心你头上的金色辫子。”
迪达拉嬉皮笑脸地学说道:“小心你傀儡头上的黑色辫子。”
蝎顺手朝他扔过一把启子,迪达拉十分敏捷地闪开了,他跳到傀儡的另一边。
“咦,这是什么?”他从一堆奇形怪状的零件里拣出一个小小的棱柱状物。玻璃做的,柱身上有着刻度,依稀可以看见里面有液体,底部是一个水滴状的造型,血的颜色。“暗器?捣药棍?挖耳勺?新型钻头,太脆!”他自己猜了半晌,手上的舌头也伸出来添了好久,“唔,里面的水动了呢。”
蝎忍无可忍:“你怎么长大的,体温计也没见么?”
迪达拉奇道:“旦那,你也用这个?你用得着么?”
蝎哼了一声,没有回答。迪达拉继续开始他的猜测与想象之旅。“难道是用来测傀儡内的室温。如果过高的话必须散热?可是再高的温度对你来说也没关系啊。啊,要么,是高温对机器运行不利。”
蝎的声音在他背后冷冷地出现:“话太多的话,舌头会没有喔。” 迪达拉讪笑道:“我又不是大蛇,成天吐舌头,哪那么容易被人割掉。说起来,这家伙上次不知道怎么回事,舌头肿得要死,嘴里好象含着一根黄瓜。”
蝎凑在他脑后,吹了一口气:“那是我下的毒。”
迪达拉背脊颤了一颤,刷地一声跳上了大鸟,“旦那,我想起来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了。”
蝎看着金发在阳光下一闪,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从嘴里挤出一个“切”
他捡起迪达拉顺手抛在地上的体温计,用手擦了擦上面的水痕,自语道:“这小子,居然从没用过体温计。从小就不生病的家伙,长大了也活蹦乱跳的可怕。”他一面说,一面把那个小小的东西放进傀儡里,想了一下,又拿出来,搁在眼前转动着看。棱形的玻璃反射出一道光,射进蝎玻璃做的眼睛里,恍惚中,让他似乎看见了很多年前的另一束光。
浑浊的光透过一个个圆形的窗户荡漾在一个狭小而空旷的屋子里,掠过破败的墙壁,灰尘堆积的木板架子和毫无生气的照片,停留在一个躺在小床上的男孩大而无神的眼睛前。一个老妇人从他腋下取出体温计,“39度啊,蝎,你又发热了。今天真做不了么?”男孩“唔”了一声。
老妇叹了一口气:“你也争气点,三天两头生病,不像一个忍者。”男孩在床上呢喃了一句。老妇把头偏过去,“你说什么,婆婆听不见。”男孩挤出一个笑“没什么。”其实他说的是“如果我是个傀儡,就不会生病了呢。”
老妇摇摇头,把体温计和床头的水杯药瓶什么放一块,转身出门,口里说道:“今天我还要开一个会,你自己躺躺,好了就开始修炼。”
男孩仔细听着她走远,一骨碌爬起来,从腋下拿出一个黑色的软垫,还扑扑地带着暖意。他得意地看着自己做的这个能随意控制温度的装置,朝架子上的一张照片里的两个人扬了扬手。
男孩开始在房间里漫无目的的行走。走着走着,他趴到窗台上向外看。窗外,昏黄的曰头下, 砂隐村的人们穿着和沙子一样颜色的衣服在带着颜色的空气中来回奔波,家家的房门都紧闭着,风卷着沙挨个儿敲着门过去,成千上万粒沙子搭搭地砸在门上,有一些滑落下来,落在地上,等着下次被人们抹去。尽管抹去吧,这次的沙子抹去了,还有下次的来。男孩稚嫩的脸上露出和他年龄不衬的冷笑。突然之间,他的眼睛里现出一丝别样的神情,他看见几个在风沙中乱跑的孩子被父母揪着骂骂咧咧地拖回去,嘴角上弯的弧度弯了下来。
他离开窗台,低头坐在床上,翻出了两个卷轴。呼啦啦,跳出两个人来,男孩微笑着伸出双手灵活地指指点点,那一男一女两人缓缓挨近,徐徐地张开双臂,伴着咯吱咯吱的声音,把男孩拥在怀里。拥抱啊,拥抱,没有温度的拥抱,男孩手一松,两个身子倒在了地上,无声无息地,有什么透明的液体,带着温度的液体滴了下来。
良久,他才发现老妇站在门口,衰老的眼睛眯着看着他,也看着地上的两个。
男孩扬起头,知错似的用天真的口吻说道:“婆婆,我动动热就退下去了呢,你会开好了?”
“恩,”老妇迟疑着,“我回来看看。”“哦,那我要开始修炼了?”
老妇的声音突然低沉起来:“蝎啊,我的孙子,你要明白,作为忍者,死亡是必须,一定得习惯的事物。哪怕死的是自己的亲人。只有这样,人才会强大。”
“哦。”蝎无精打采地回答,轻轻地咕哝着,“这样的强大有意思么?”
老妇“啊”一句,他突然响亮地说:“知道了,我一定会做给您看的。那么,开始吗?”
老妇顿了顿,“今天算了,接下来,你自己反思一下罢。”“还有,”她在临走前又说道,“下回不要做手脚装病了,我老了,眼睛糊了,人还没糊涂。我的孙子,不是退缩在后面的乌龟。”
男孩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地,又把视线转移到体温计上。小小的透明的柱状物映着这昏暗的房间,似乎又出现了另一个模糊的身影。
身影逐渐清晰,是个高大俊朗的男子,齐肩的黑发,坚毅的下巴,斜飞入鬓的凤眼,眉宇之间踌躇满志掩不住淡淡的忧郁。男子微微皱眉道:“蝎,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干什么?”站他对面的清俊少年露齿一笑,“看看这里的风景啊,三代目。”
男子苦笑一下,“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会儿像个哲人似的说话,一会儿又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到这个地方来看风景。”他延着少年视线往下看。这里是砂隐村边界处的一座土山,本地大量特产的沙子夹杂着山上的尘土在起风的曰子里漫天飞舞,只怕得用白眼才能看清3米以外的人是男是女,而砂隐的人并没有白眼,所以平时基本没什么人上这儿来。但现在,少年却很认真地,非常专注地朝村子所在的方向盯着,似乎他能透过层层的沙雾看到些什么。男子等了半晌,开口道:“你找我,不会只是看风景那么简单吧。”
少年转过脸,茶色的眼睛带着笑意:“你脸色发红,烧没退么?拿体温计测了体温没有?”男子道:“我怎么可能生病,我怎么能允许自己生病。”既像是回答又像是自嘲。
少年呵呵一笑,两个碎步已挨到男子身前,他的身高刚好到男子的下巴。他手一划,亮出一个体温计,“量量温度啊?”男子有些局促不安,“算了,我没什么,回去睡一觉就好,这个,测了也没用啊?”他突然住口不说,因为看到少年的大眼睛里水汪汪的。于是,像是梦游一般,这个健壮的成年男子被一个柔弱的少年不由分说地往嘴里塞了一个体温计。
得逞了的少年吃吃地笑道:“你这个人,就是太好说话。所以啊,那些长老才会对你老三老四的。”男子苦笑。少年并不在意,又把目光转移到村子的方向。
一年到头都无止尽的风呼啸而过,像是一个肆无忌惮的君王横扫一切,身后紧随着万千的沙砾。少年揉揉眼睛,忽的说道:“三代目,你说我们究竟是沙子呢,还是风?”男子嘴里含着体温计,咕噜了一声。
少年没有等他,接着道:“砂隐村的风应该是自由自在,势不可挡的,你说是不是?”他眼里闪着奇特的光芒,“可是,三代风影大人那,你自由么?”
男子低头沉思,转而自己把体温计取出:“蝎,你的想法越来越怪了,这些事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你只要把傀儡做好就成了。”
少年没有做声,风沙过去了,另一阵风又来了。这个国度永不缺的就是无所畏惧的风,无人能操纵的风。
“那天,你和长老们争吵的事。。。”
男子脸色一变,“你又来了,这些事少知道的好。”
少年“嗤”的一声笑出声来。“你当大家都是聋的。谁都知道你和长老们在这次对木叶的战事上意见不一,又何苦维持着上下同心的假象呢?那些人不过当你是颗高级的棋子,用得着的时候唤你一声风影大人,等到你无用了,自然还有别的棋子接上,是不是?”
男子无奈道:“你这张嘴,别瞎猜,没有这样的事。看看温度吧。”
少年接过体温计,作势看了一下,把它放进袍子的口袋“唔,还行。休息一下,没准还能上场和守鹤较量呢。”
男子长叹一声,伸出手轻抚少年柔软的红发:“你难过,我知道。你父母的事情,谁也不想。守鹤是我们村的防御力量。我们。。。”
少年听到这儿,把头一低,轻轻地跳到旁边,男子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他缓缓地说:“你不是说过,人都是要死的,已经不可改变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想了也没用,对吧。”少年抢白,“这个,千代婆婆说了很多遍了,我呀,早明白了。人的肉身总是留不长久的。“他停了停,“不过,我已找到了长久的法子了。”
男子哑然失笑:“你不会说是做傀儡吧,你这孩子。”
少年猛的把脸靠近,眼睛睁得大大的,犹如一只茶色眼睛的猫,咬着牙说道:“我不是小孩子,很快,你就知道了。”少年身上散发出的干燥的沙子与清新的草的味道,男子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感到有一种说不出滋味的晕眩。
他把头晃了晃:“蝎,所谓永恒,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们这些人,这个村子也许哪一天都会消失。”
少年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你果然是如我所猜的那样想。既然如此,又干么要为这种不能长久的事物拼死拼活地争斗呢?又何必用什么尾兽来做战力呢?”
男子低下头看着少年,高大的身躯宛如一尊塑像:“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虽然不知道哪一天什么都会没有,但至少我们还有现在。活着的人不管未来是否能存在,至少现在还存在着。所以要挣扎,要努力活下去。这个身体很容易被摧毁,但,这种想要活着的精神会一直存在,这个生命结束了,还会有新的生命诞生,这才是永恒,你明白么?”
少年痴痴地看着他,喃喃道:“果然,所以我才欣赏你呀。你这样的人,留在这里太可惜了。”
男子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少年凄然一笑:“你是我除了婆婆以外,唯一在意的人。今天晚上我就要离开村子了。”
男子惊讶道:“离开,你要做逃忍么?”他一探手,拽住了少年瘦弱的肩膀,但眼前一花,他定了定神,才不至于马上跌倒。
少年温柔地说道:“没事的,我会带你一起走。”
“一起!?”男子的声音含糊不清,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狭长的眼睛开始半闭,心里却依然清楚,“蝎啊,你刚才。。。”
少年接口:“是啊,就在体温计上涂了一层药水,无色无味。”
他轻轻甩开男子的手,伸手托住男子的脸:“那些把我们当战争工具的人再也不会找到我们了。你会变成我永恒的艺术品,几世几世的流传下去。我也会变成一个不会感到疼痛,不会衰老的艺术品,和你一起睁着眼看着这世道怎么变化,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在死亡面前恐惧,继而灭亡。”
男子的嘴张了张,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慢慢地慢慢地倒了下去。少年呆呆地看着他,又拿出体温计端详。
这透明的柱状物在砂尘里显得浑浊不堪,少年取出一块纱布擦了擦,玻璃柱里显出一双玻璃做的眼睛。
蝎一怔,从回忆中苏醒过来,发现捏了半天的体温计还保存着迪达拉留下的刻度。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寻思道:“是啊,又没有用,留着干什么?”他挠挠自己没有知觉的胳膊,“没有用了啊。”
体温计毫无声响地掉在了泥土上。蝎收拾好了傀儡,钻了进去。随后,他又转头瞥了一眼,那小东西就像水晶一样,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蝎嘲笑自己道:“难道是人年纪大了么,做事这么拖泥带水的。”
突然,一双不安分的脚从空中落下,准确地踏了上去,“旦那,有任务罗,恩。” 迪达拉的声音还是那么有活力。地上啪嗒一声,迪达拉往下一看,俊脸突然一下子扭曲了,“旦那,我不是故意的。”
“哦。走吧。”蝎似乎没有看见。
迪达拉的脸开始变青:“旦那,我给你道歉,恩。”
“阿,没事。”
迪达拉的脸由青转白,脚开始迅速向旁边移动,顺势跳上了大鸟。“旦那,我真的很抱歉,您别生气。”
蝎突然大吼:“说了没事,你怎么那么婆婆妈妈的,走了。”说完,他连人带傀儡已经在数米之外了。
迪达拉咕哝着:“上次我弄坏你的傀儡上的尾巴,你不是也说没事,最后还不是抓我刷了一个月的油漆。”他都都囔囔地操纵着大鸟,很快追上了蝎。
身后,破碎的玻璃中,液体淌了出来,一滴,一滴,一滴散在了泥地上,有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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